第一千六百八十五章伴君如伴虎！</br> 这老四合院曾经也是代表权力的象征，可如今也是人走茶凉，只剩下几个老家伙还住在这里面。</br> 老爷子其实可以选择更好的住所，这四合院在一百多年前的确是代表身份的象征，但现在这房屋老化，硬件设施的确是跟不上了。</br> 也没必要非得在这儿居住，但顾老爷子还是坚持在这儿住着其实除了是念旧以外，还有一个原因。</br> 四合院儿比较低，能够安排上足够多的人马藏匿于其中。</br> 毕竟老爷子这已经算是国家的元勋了，安全问题必定是重中之重。</br> 别看各大家族年轻一辈风起云涌的，但往往稳坐江山的还得是留在四合院里面坐镇江山的老家伙们。</br> 他们虽然年纪大了，但照样是能够掌控着权势，门生遍布天下，说白了现在的各方权势之争，也就是他们这些老家伙在背后的斗争而已。</br> 从年轻斗到老，谁家的老爷子一过世，必定是失去一大片的拥护与势力。</br> 之所以顾家能够在失去顾延之还能够在帝都稳定下去，全靠老爷子还健在，如果那个时候顾延之没有回来，老爷子又死了的话，很快这个延续了几百年的世家分分钟被替换掉。</br> 世家被替换，就代表着得放弃这祖宅离开二环，远离权势中心，如果还留在帝都，那就得退到三环以外，若是离开帝都，就得退到廊坊，或者北方以及南方一些城市去。</br> “这老墙林立，也还是有风能够吹的进来！身居闹市，也还是会感到孤独寂寞啊！”</br> 老爷子抬起头望着天空长叹了一声。</br> 其实从老爷子坐的方向都能看的出来，以前他都是坐在面朝大门，象征着坐镇顾家。</br> 但现在坐的位置是北朝大门，面朝西南方，这方向从院子上来看，是朝着墙，但如果说大一点，这西南方唯一有能够让老爷子所牵挂的，也就江州这个地方了！</br> 顾辰在江州也算是为顾家开枝散叶，老爷子坐镇帝都替他挡下了京城的所有风险。</br> 谁家要是有什么动静，那老爷子必定是粮草未动，兵马先行。</br> 上次去北方的时候，曹家集结了三万人并且连空军都动用上了，老爷子也是够血性了，直接带人围了曹家。</br> 倒不是直冲曹家，而是围了曹家祖坟。</br> 你动我孙子，我掘你祖坟！</br> 说白了这京城世家是很难动手，因为这里就是皇城中心，一点儿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引起国家动荡。</br> 真的出了乱子，谁都担当不起责任，但如果没有顾老爷子在帝都坐镇，这曹家，孔家，蒋家便是可以在北方横行，顾延之在北方的部署也一定不会有那么顺利。</br> 雁荡伤跟了老爷子几十年了，从年轻小伙混到了油腻大叔，伴君如伴虎，活到这个岁数早就是吹惯了这朱红高墙里的风，察言观色，能言善辩，这都是必备的事儿。</br> 老爷子一嘀咕，他就知道该怎么办，甚至在老爷子还没有嘀咕的时候，他就已经是办好了。</br> “明天下午三点！我已经给您订好了转机，悄然离京！”</br> 雁荡伤在一旁小声说道。</br> 坐在椅子上的老爷子不由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儿淡淡笑道：“你知不知道，世上最不好的事儿，就是揣摩主子的心思？</br> ！”</br> 当年杨修就是过于揣测曹操的心事儿，所以才是被杀的，先别管你的主子有多器重你，有可能前一秒还拍着你的肩膀给你说，好好干未来前途无量，但是你一转身就让人杀了你。</br> 这种事情在帝都之中，在权势更替，在这皇城之内，每天都在上演。</br> 有的人前一秒还在接受赏赐，后一秒因为一句话而被处置。</br> 擅自揣摩，乃大忌讳，当然了也有人剑走偏锋，就耍了一次小机灵而飞黄腾达。</br> “属下不敢！但我愿为主子分忧！”</br> 雁荡伤低着头恭恭敬敬的说道。</br> 老爷子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儿冷笑道：“你知道我最不喜欢你什么吗？</br> ！”</br> “什么？</br> ！”</br> “你我君臣永不再一条心！你永远都活的小心翼翼，永远都在提防我！”</br> 这句话其实听听就好，倘若雁荡伤表现的与顾家太过于亲近，也许就活不到现在了。</br> 太把自己当成个人物，就会让顾家的人分不清主次，老爷子虽然是这样说，但其实心里还是很欣赏雁荡伤的做法，小心翼翼的做事儿，小心翼翼的活着。</br> 毕竟在这皇城，活着才是最重要的，要永远明白一个道理就是，他们需要世家，而不是世家需要他们！</br> “我已经准备好了您去江州的一切事宜！”</br> 雁荡伤在耳边小声说道。</br> 老爷子重重的将茶杯放在了桌上：“哼！到底我是长辈，还是他是长辈？</br> ！哪儿有我去江州的道理！不记得上一次咱们去江州闹出了多大的动静吗？</br> ！”</br> 有句话说的好，叫做天子一出动，地上响连天！</br> 那次都走的这么低调了，他一离开帝都，离开了顾家势力之内，各路世家，江湖势力纷纷蜂拥而至。</br> 想扳倒顾家，首先就得扳倒顾家老爷子才行。</br> 那次若不是顾辰在江州接应，估计他连回来的机会都没有，而且那次回来后养了好久精神头才缓过来。</br> “这次我做好了万全之策！”</br> 雁荡伤凑到他耳边小声呢喃了几句。</br> 几秒过后，老爷子的眼睛不由闪着光。</br> “当真？</br> ！”</br> “当真！对方要价一百万，保证万无一失！”</br> “哈哈哈哈！你这家伙，还是跟以前一样机灵，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把你带在身边了吧？</br> ！不仅仅是你使着顺手，更多的还是你这股聪明劲儿，是其他人学不来的！”</br> “…………”</br> 在那大厅房门背后。</br> 顾言熙透过那缝隙看着二人谈论，她的心里也是盘算了起来。</br> “这爷爷会让我去江州吗？</br> ！我好想去找哥哥玩啊！”</br> 她本来也是想来问问自己爷爷，能不能让她除夕夜去江州过年，但想了想，自己这要是走了的话，家里不就只剩下爷爷一个人了。</br> 自从大伯二伯死了之后，家里的那些堂姐堂哥，也是逐渐跟顾家疏远了很多，虽然大家嘴上没有说，可心却是疏远了。</br> 尤其是老爷子将重心放在顾延之身上过后，那些孙子孙女儿都逐渐的不爱搭理这个老头儿了。</br> 也就只有顾言熙还时不时的在他面前晃悠，其他堂哥堂姐，需要钱的时候就大包小包的拿着东西回家，不需要老爷子帮忙的时候，连个人影都是看不到。
三月，初春。</p>
南凰洲东部，一隅。</p>
阴霾的天空，一片灰黑，透着沉重的压抑，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，墨浸了苍穹，晕染出云层。</p>
云层叠嶂，彼此交融，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，伴随着隆隆的雷声。</p>
好似神灵低吼，在人间回荡。</p>
，。血色的雨水，带着悲凉，落下凡尘。</p>
大地朦胧，有一座废墟的城池，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，毫无生气。</p>
城内断壁残垣，万物枯败，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，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、碎肉，仿佛破碎的秋叶，无声凋零。</p>
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，如今一片萧瑟。</p>
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，此刻再无喧闹。</p>
只剩下与碎肉、尘土、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，分不出彼此，触目惊心。</p>
不远，一辆残缺的马车，深陷在泥泞中，满是哀落，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，挂在上面，随风飘摇。</p>
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，充满了阴森诡异。</p>
浑浊的双瞳，似乎残留一些怨念，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。</p>
那里，趴着一道身影。</p>
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，衣着残破，满是污垢，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。</p>
少年眯着眼睛，一动不动，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，袭遍全身，渐渐带走他的体温。</p>
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，他眼睛也不眨一下，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。</p>
顺着他目光望去，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，一只枯瘦的秃鹫，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，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。</p>
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，半点风吹草动，它就会瞬间腾空。</p>
而少年如猎人一样，耐心的等待机会。</p>
良久之后，机会到来，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，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。</br>，，。，。<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