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前排提示:建议配合凤凰传奇版《海底》食用本章】
——————
你呀,看起来如此美丽,但灵魂却孤单的厉害
炫目的蓝色充斥着视线,一眼望去,大海的波涛是那般汹涌且美丽,它无限的延伸着,与远处的天空连成一体。
这是无限广阔的天地,在大海中,没有任何狭小的阻碍,没有任何阴暗的角落,若是能生于这片天地之间,那将会是最自由的人吧?
可总有人把空旷当做开阔,把漂泊当做自由。
少女一人独坐在礁石之上,她的眼眸看着远方,那头美丽的银发不受拘束的随风飞舞着。
这美丽的光景又何尝不是一具巨大的囚笼?它的美丽无需质疑,它的生机无所不在,但人若是没了着落,在哪里都是孤独的。
海洋蔓延上海岸,无垠的波涛将陆上的一切席卷而下,潮水覆盖了整个世界。
这期间死去了多少人?少女不知道,但她知道自己已经许久没跟任何别的生灵一起说过话了。
尽管她的血亲无处不在,它们在海洋中遨游,与自己沟通,但透过神经信号的交谈却远不如口舌之间来的温热。
冷呀,好冷呀。
她的身体温暖,但心灵却步入了严寒。
她从方正的礁石上起身,红裙飞扬间落入大海,大海如同母亲般拥她入怀,她的皮肤在雀跃,她的血液在欢唱,她的身体感觉到欢愉,内心却越发孤寂起来。
【不对,不是这样】
她静静的在深海中浮沉,远处有一阵阴影游戈而来,那是她的血亲,是她的同胞。
她能感觉到它们的思想,繁衍,生息,进化,净是些不怎么温情的东西。
她纵身跃出海面,细碎的水珠顺着她的皮肤滑落,随后重归大海。
【不对,不是它们】
少女拼了命的想着,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。
她忘了什么?
似乎很多很多。
那很重要吗?
应该很重要很重要。
那还记得什么?
......
她卡了壳,低下头看见自己身上鲜艳的红裙。
奇怪,她为什么会穿着这身衣服?再仔细想想,为什么她还是这幅模样,跟她的所有同族血亲都不一样?
记忆的气泡悄然浮上她的脑海,对了,是有人称赞过她的美丽,所以她固执的保留着眼前的模样,穿着这身红裙。
那么是谁?谁说的?
她回忆了起来,但却只能记起那片漆黑的海洋,和在自己眼前消逝的光芒。
好冷呀,好冷。
她蜷缩起身体,紧紧环抱着自己,期望能获得一丝温暖。
“蓬——”
细小的声音在她耳边悄悄响起,声音不大,但却震彻灵魂。
“是谁?”
她四下望去,却发现在自己身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盏提灯,淡淡的蓝色雾气在其中翻腾。
下一瞬,雾气猛地高涨起来,窜起一人多高的火雾,随后又忽的散去,只余下一道人影站在那里。
他身着凛冽的黑色风衣,那样锋利,可他的表情却那样让人安心。
那是他们再一次的见面,横跨时间与空间,迈过了生与死,跳跃了世界线的相遇。
————
灰烬从提灯中显现,他摘下猎人帽看向眼前的少女,呼唤着她的名字。
“我又来了,斯卡蒂。”
“....”
身着红裙,与前不久才看见的她并无二样,仅仅是脱下了帽子的斯卡蒂愣住了。
她呆呆的站着,手不自觉的向前伸去,却又触电般收回,眼前的灰烬是真的吗?
她不敢相信,不敢确认,就像是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现实还是梦境一样,她小心翼翼的,害怕让这个梦消散。
因为在她的记忆里,跟眼前这个面庞无二的男人——
已经死了。
“灰...烬?”
“嗯,没错,这已经是第二次了,斯卡蒂。”
灰烬说着,看见了斯卡蒂脸上的疑惑,心里也再度沉下几分。
“既然忘了,那也没事,我再说一遍好了。”
他靠近了几步,向着斯卡蒂伸出手来,询问道:
“要跟我一起走吗?斯卡蒂小姐?”
“......”
听见灰烬的话,看见他伸向自己的手,斯卡蒂犹豫了。
她的脸上带着既渴望又踌躇的表情,她正在挣扎着,但有人却不想让她这么想。
“aaaa——”
妖异的歌声响起,巨大的阴影在礁石边的海水中浮现,随后那片阴影暴涨,一体巨大的海嗣从海洋中跃起,粗壮的尾巴狠狠的甩向灰烬。
神情变了变,灰烬一个闪身退开躲过了海嗣的尾砸,他与斯卡蒂的距离也被拉开,斯卡蒂急忙向前踏了半步,却又重新收回了脚步。
她的脸上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,是悲伤吗?是无奈吗?是痛苦吗?是坦然吗?
明明是笑着,但她却像在哭,隐藏在躯壳下的灵魂兀自流泪。
巨大的海嗣不断扭动着狰狞的身躯盘踞在斯卡蒂身边,幽蓝色的眼睛紧紧盯着灰烬。
“我已经...回不去了。”
斯卡蒂故作坦然,但灰烬依旧能听出她的话语分明有着些许颤抖
“为什么?”
“我的剑销蚀了,我曾经的同僚都不在了,我身体里流淌着的不再是血,我和大海已经融为一体。”
“我的血亲们不会允许的,我没法阻止它们。我也不能允许。”
“我不能再让那样的结局重演...”
斯卡蒂这样说着,她的银发再度被海风吹起,她依旧是那身红裙,如花般美丽。
但那双眼睛里分明写满了悲伤。
“aaaa——”
海嗣再度发声,原本平静的大海突然变得狂怒起来,无边的阴影循着它的呼唤涌来,那是它的血亲,那是斯卡蒂的血亲。
它们聚集起来,连天空似乎都因为发怒的大海而变了颜色,周围黑压压的一片,但灰烬却没有半分注意分散到别处。
他只是看着斯卡蒂的眼睛,再一次问道:
“要跟我走吗?”
“可我会...”
“你忘了吗?我们的约定?”
恍惚间,斯卡蒂好像回到了那个月夜之下,那个清冷的甲板上。
那时的她跟相识不久的灰烬一同定下了约定,他们就此成为了同伴,她也终于能有所依靠。
后来他们一路前行,一切都是那样美好,可就在那一天,就在她的眼前,她的依靠崩解了。